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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想起从没写过比药总矮的婶，遂动笔（你

药研和婶，婶目前是个桌面小精灵（？

 

连绵的阴雨已经持续了三天。

即便是对温度不甚敏感的付丧神，也有些受不了一直捂在皮肤上的闷热感。药研终于脱掉内番服外的白大褂，把扫在颈侧的头发扎了起来，拿着文件敲响了审神者的门。

没有回应。

“又在电脑里吗……”他低语一句，说声“失礼”便推开了门。

屋内没有开灯，药研一眼扫过，果然在电脑桌旁发现了倚墙而坐的女孩。在雨天昏暗的光线下这具身体微妙的“非人”感更加强烈了，仿佛恐怖片里下一秒就会睁眼露出充满恶意微笑的人偶。

虽说是科研助手机器人所以没有在外表上下太大功夫……也怪不得大将不喜欢呆在里面。

药研的思维发散了一下，按下墙边的电灯开关，走到电脑前晃了晃鼠标。屏幕过了一阵才亮起来，他在凌乱的桌面搜寻了片刻，终于在一个文件夹图标上方找到了审神者的金发。

娇小的少女趴在图标边缘打了个哈欠，透过麦克风传出来的声音如蜂蜜蛋糕般绵软又甜美：“啊……药研，新发型不错。有什么事？”

“加急密件。”药研说，在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把文件展开，“就这一页纸，觉得麻烦的话不用出来也可以。”

“那就多谢啦。”少女笑吟吟地托着脸，翡翠般的眼中闪过一串数据的光流，“嗯——看完了，放进打印机里吧。”

药研把需要签字的那一页放进一旁打印机的纸匣，无需他操作，机器上的指示灯亮起，把文件吞了进去。

“早就和时政说了，往我这边传电子密件是很安全的，他们就是不信呢……”审神者又打了个哈欠，“好了，给你。”

文件末尾的签字栏中用优美的圆体“写”着Vivian的名字，旁边还有个微笑的颜文字表情。

薇薇安含笑朝他眨了眨眼：“签名给他们，笑脸给你。”

尽管已经相处了近半年，清楚审神者就是这种性格，药研在这种时候还是有些微妙的脸热，并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丢失了部分情感数据。

总觉得她的情感已经丰富得有些过分了——还是说那个世界的科研机器人都是这种画风？

他拿着余温尚存的文件，转移了话题：“说起来，不需要帮你的身体摆个舒服点的姿势吗？”

“这就是我根据实践摸索出的最佳充电姿势哦。”桌面的背景隐去了，屏幕上显出一间布置简单又不失温馨的客厅，薇薇安坐在配色清爽的布艺沙发上，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。“要是身体坏了这边的世界可修不了，我也是很注意的。”

“说起来，大将，不可以完全转移到网络中去吗？这样就算原来的身体故障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吧？虽然没有实体大概无法提供灵——”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药研总觉得审神者的神色有一瞬间变了，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后面的话。

“不行呀。”等他回过神，薇薇安的笑容依然如五月的阳光般澄澈又明朗，“我的意识就算接入网络，另一端也必须连着身体。要是连接断掉的话，电脑上大概只会留下一堆无意义的数据吧？”

“这样啊，”药研叹了口气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“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，果然想得太简单了吧。”

薇薇安捧着茶杯回以微笑，浸在热气里的碧色眼睛仿佛被薄雾笼罩的林中湖泊。“我觉得药研的头脑很好哦，”她慢慢地说，“怎么会想到这个方向的？”

“就是……突发奇想吧？”药研皱起眉头回想，“因为大将在电脑里呆的时间比在身体里长多了，平时工作也基本是在网上处理，有时候会感觉电脑里的才是本体……所以会这么想。”

“确实我在网络上活动时间更长。”细白的手指敲了敲杯壁，薇薇安垂下眼帘，“毕竟这个世界的编程语言和规则和我原来的世界不太一样，我花了太多时间学习和适应，都顾不上本体了。新来的刀大概都只在锻刀室见过我一面，作为审神者来说很失职吧，抱歉。”

“没有的事。”药研摇了摇头，郑重地说，“让我们出战，护我们周全，作为审神者，您已经足够称职了。”

黑发的付丧神拿着文件离开了，房门轻轻合上，只余窗外细细的雨声陪伴着室内的寂静。

“被那样信任的目光看着……真是惭愧啊。”淡红的唇间泄出低低的叹息，薇薇安松开手，盛着热茶的杯子在坠落途中化为一串流淌的数字。她闭上眼睛向后仰倒，虚拟的客厅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般散落为一片片数据，她毫无阻拦地坠入漆黑的虚空，数据的碎片宛如追赶着她的流星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接连投入她的身体。

黑暗中有淡淡的荧光亮起，那是大片潮水般涌动的绿色数字。仿佛一滴阳光滴落海洋，金发少女坠入了一望无际的数据里。

 

TBC.